山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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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說完再見和用力吐出微笑後你轉身跑走,一路上都在努力不去在意他臉上的表情。心臟很用力的跳動著,走廊充斥著你跑步的撘撘聲,每一響都讓你覺得格外刺耳,低著頭,你邁開的腳步這麼的大。 你奔。像是要奔出沒有他的世界。 你跨大步。彷彿這樣他的一切還有你和他的一切都會被拋到後頭。 最後你站在公寓門前,手中的鑰匙因為你全身都在顫抖而始終對不到握把上的孔。看著自己很愚笨的跟握把搏鬥著,不知道為什麼你笑了,大吼大叫的笑,連佇立在電線桿上的麻雀都被你嚇飛了,夕陽下山,你放棄與握把較勁,虛弱的將背靠在門上,無力的滑下。 --終於只剩你一個人。 坐在地上你望著天空,臉上終於有兩行你稱之為淚的液體。 你才發現你好久沒看過抬頭星星,因為你的目光都在山本武身上。 02 然而他努力不懈,雖然你拼命不理會。 你將他所有送你的東西所有跟他有關的物品一聲不響的用紙箱裝好,然後放在他的置物櫃裡希望他明白。但隔天你打開家門發現那一箱東西完好如初的放在門鈴下面,你沒有習慣性的嘖了一聲只是將紙箱抱起走了五分鐘的路到可以放資源回收的電線竿旁,不管剛好經過的歐巴桑嘟嚷說:「今天明明就不是資源回收的日子。」彎腰隨手就把紙箱放下,放手時你像是想起什麼然後苦笑,接著你拍了拍手往澤田家跑去。 「不好意思十代首領!我來晚了!」你一如往常的用很有朝氣的聲音喊著。 「不好意思吶,阿綱這孩子他昨天就發高燒到現在所以今天不能去學校了,可以麻煩獄寺同學跟老師說一聲嗎?」澤田母親奈奈拿著鍋杓站在門後一臉的不好意思。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十代首領嗎?」 「不好啦,要是獄寺也被我們家的阿綱傳染了怎麼辦?快去上課吧,別忘了幫我們阿綱跟老師講一下喔!」奈奈笑著揮了揮手。 「這樣啊…好吧。十代首領的媽媽再見!」你鞠了躬,抓著書包打算去學校幫十代首領請完假後就直接翹課。 你沒有看見在你身後的那個身影正注視著你,有點哀傷的。 03 有時候你寂寞你難過你無助你失落,甚至你想出國逃避一切時,你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都是山本武這個只會嘛嘛嘛個沒完的棒球笨蛋。你痛恨自己在感情上的藕斷絲連。 不得不承認的,你清楚你明白自己還愛著山本武這男人,但同時你也忘不了那天短短對話裡,山本父親眼睛裡面的殷殷期望,那是多麼深切。你想了很多,如果繼續和山本在一起,不能被祝福被理解,那不就和你的出世是一樣的道理嗎? --還好,你已經無法再失去什麼而那能夠讓你痛哭流涕。 不被祝福的出生,母親的死去,被同儕間的排擠。在家族裡你知道自己永遠都得背負著私生子這三個字的罪名,或許不是罪那是種烙印。揮之不去的這些使你持續自卑,你逞強,別人愈說做不到你愈是要證明自己可以。 而在感情上你還是無法逞強,畢竟感情這種是不是一個人說了算。也不是兩個人就可以斬斷什麼。 包括親情。 你擔心因為你會讓山本和他父親撕不下臉,那何必?所以你退出你們兩個人之間,即使你不甘心他不願意。 可就像之前說的,畢竟自己的掌心上已經一無所有了。 「一個人這樣就夠了。」你說。 04 你永遠記得你們最後一次對話的內容。 那是在山本打完季後賽的一個夏天,很熱。你特地跑去看他比賽嘴巴卻說陪十代首領去看。賽後你特地在選手休息室門前等他,看見他後你悄悄吸了一口氣要他跟你出去外面說一下話。他身後的隊友跟他說慶功宴等一下就開始了要他快一點。「大平你幫我跟教練說一下我可能不會去了。」「那好吧!」叫大平的聳聳了肩。 「我們都是兩把鑰匙,你懂嗎?我們不是一把鑰匙,和一個鑰匙孔,而是兩把鑰匙。」你。 「這代表我們無法繼續了嗎?」山本。 「或是代表我們可以繼續找各自的鑰池孔,還可以期待。」你很平靜。 「對不起。」 「你是該道歉的,為什麼又把箱子放回我家門口?」你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 「留下點回憶嘛。」他搔了搔頭,裂開嘴笑了。 你跟他上頭的太陽很大,跟之前的夕陽一點都不一樣,好像可以重新開始,好像可以一切回到原點,所以歸零。 「最後一次了。」你。 「嗯?」山本。 「你愛我嗎?山本武。」你很認真。 「我想是的。獄寺隼人,我愛你。」他也很認真,而且我愛你那三個字講的很用力。 「謝謝。」你伸出右手。 「還會再見面嗎?」他坦承有看到你背包中的護照和機票。 「不會了。」你很肯定。 「那就要握了,雖然我一定會捨不得。」山本笑笑,也伸出右手。 「我也很捨不得把十代首領左右手的位置給你!記住了這是暫時的!」在最後你嘴巴還是不饒人。 他的手掌很大,跟之前一樣,很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