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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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為什麼彼此喜歡卻還無法在一起?為什麼明明在你身邊可以感受到我和你胸腔被心臟撞擊的力道;明明在我身邊你會放下心防嚎啕大哭不再裝作一臉的無所謂;明明我們可以說好一起走下去,為什麼終點都還沒到就停止?』好幾個問題同時在山本腦海裡前迴百轉。垂著頭,望著自己的手發愣。山本沒有將疑問傾洩而出,他只是等,等在他身後的獄寺說句話。說什麼都好,就是別再讓沉默充斥著他們之間。 「我們不適合。」獄寺聲音帶著抖,這個理由爛到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就這個嗎?」山本連苦笑都做不出,他猛然站起走到獄寺面前抓著他的肩膀,用力的搖,他要將獄寺搖醒,然後告訴他這不是絕對不是他們的問題。 --告訴我! 「不是的!不是的!」山本吼著用力的搖,拼命的搖。 直到被山本搖到重心不穩撞到後方桌子而踉蹌倒下的獄寺大喊了句你夠了沒。 「你夠了沒!」 「你知不知道!當你父親一臉納悶的問我說:『山本這小子怎麼都沒交女朋友啊?』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難受嗎?」獄寺仰著頭看著山本,表情冷淡,但抓著桌腳的手以及混雜在聲線裡的不甘心難過都誠實的出賣了他。 「放棄吧,我們是不可能的…」獄寺起身望向左方,不願也不敢看山本。 「看著我!隼人!唔…」山本伸手想抱住他眼前的愛人,卻被給了一技沒有留力的直拳。 「Yamamoto Takesh,chao..」獄寺瞇眼看著山本倒下後才得全貌的夕陽,將嘴角努力撐起,吐出。 幾乎是忍著全身顫抖才走到教室門口,獄寺在推開門前忍不住轉頭看了山本一眼。夕陽灑在山本那昏黃的光有點悲傷,有點一切都結束的意味。 出了教室後獄寺雙腳才像是恢復知覺得跑了起來,廊上都是跑步跟喘息聲,搭、搭、搭、搭…… 直到這些聲音慢慢的從山本耳旁消失。 02 山本看著躺在病床的獄寺,手提一袋蘋果。 『你又瘦了一點。』他站在床邊看著。 「怎麼每次都不好好照顧自己?」伸出空的那隻手,想摸摸那十年不見,依然消瘦的臉頰。 「唔…」獄寺突地呻吟了一下,皺眉,翻個身。 山本像是被嚇了一跳地將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怎麼的他有些害怕獄寺睜眼。在確定獄寺還在睡夢中後他吐了一口氣把剛從在醫院旁的小販那買來的蘋果擺在床邊的櫃子上。 山本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逼逼兩聲提醒著他身上的任務還沒結束。於是他轉身,皮鞋喀搭喀搭的踏在醫院地板上,出房門前他沒有回頭再看一次獄寺,只是輕輕的把門帶’上。 他沒說出離別前該說的那句話。 03 「猜猜我是誰?」一張放大的臉,悄悄地出現在山本面前。 這個動作讓發呆中的山本嚇了一大跳,後退了好幾步。他看著眼前一頭直髮的女子,不自覺的一臉納悶。他努力的回想著,最後確定在他印象裡沒有這號人物。尤其是中學後他鮮少跟女人(或是喜歡下課後不回家的國高中生、或是天天都瘋狂過日子的女大學生、拿著特價廣告單的歐巴桑)有特別深刻的接觸。如果有,那應該是馬上就會記起來的。但過了十年,什麼記憶都不能保證的。 「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中學時那個棒球隊的經理啊!就是那個討厭棒球卻又加入棒球社,名字叫夏海…」叫做日那的女人,扳開自己的手指,一一數著給山本聽,一臉興致盎然。 「卻又討厭夏天的日那夏海?」山本接下去。 「對!」日那笑嘻嘻的看著山本。覺得山本真的是沒有變呢,即使過了十年。 還是那頭短髮,還是那樣的氣息。臉上多了道疤,但還那樣的令人心動。就跟十年前一模一樣。 眼睛。日那伸出手,指著山本的眼睛。 「這裡沒有光溜。」又指指自己的眼睛。 山本只能拿出苦笑。 「山本是來看父親的嗎?」日那指著面前的墓碑,問。 「是啊。」山本望著墓碑前一束剛放不久的花。 山本語畢,半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聽著不遠處棒球場不時傳來小孩的嬉鬧聲。他們沒有看著對方,只是默默的在回憶這十年來來去去的人事物。有太多東西值得回憶。 「山本…」日那看著山本。 「嗯?」 「你還喜歡棒球嗎?」這問題她十年前就想問了,只是當時的她看著當時她眼前的他,就認為覺得答案一定是肯定的,而沒問出口。 「當然。」山本莞爾。雖然在這之前有好一陣子都沒再碰棒球了。 「那我們去跟附近的棒球場打他一支棒球好不好?」管他同不同意,日那牽著山本的手就往附近的棒球場跑。在後頭被日那牽著手的山本當下沒有多作反應只是讓日那牽著他的手,然後跟著邁開步伐往棒球場跑。嘛,果然跑步還是不能穿皮鞋。山本看著面前日那的馬尾晃來晃去,腦袋裡只有這個念頭。 「山本,告訴你一個秘密喔。」日那站在山本旁,看著山本就打擊位置,雙腳撐開,將球棒舉起。 「放在你父親墓碑上那一束花是一頭銀髮的男人送的…」 站在投手位置的小鬼氣勢凌人地投出一顆亂七八糟的球。 揮棒。 「我還記得他叫做獄寺,從你口中我聽說他是個脾氣壞了點的人。」日那笑了笑。 落空。 「還有他身旁有一位以前雖然在別校讀書卻跟你們相處在一塊的女孩,兩個人看起來很幸福呢。」 「日那。」山本準備迎接第二球。 「嗯?」 「你知道在中學時,那個外野手大平很喜歡你嗎?」山本屏息。 「我早就知道了。」舉起右手,無名指上的銀戒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還有一個一臉幸福到不行的笑容。 揮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