蛭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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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晚上九點零二,社團辦公室裡只剩兩個人。為了迎接下一戰,以蛭魔的個性這個時間點還待在辦公室研究敵方情報大家見怪不怪,另一個是姊崎。照平常的行程走她應該正埋頭整理著蛭魔丟給她的一大疊資料,然後再十分鐘後就要跟蛭魔進行明天訓練的安排討論。可現在她不但對著資料發呆,就連螢光筆的水快被紙給吸乾都沒發現,魂不守舍的程度可見一斑。整間社辦除了掛在牆上的時鐘滴答就只剩下滑鼠喀答喀答的聲響。還有黑咖啡的味道。 「……嘖。」蛭魔嚼著口香糖不耐的從身後拿出本子打算威脅姊崎再這樣下去就要把她前幾天的秘密都講出來時,姊崎猛地站起,丟給他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往門口跑去。 原本正反射性要追出去的蛭魔眼睛突然掃到資料上的水漬後皺了皺眉頭把口香糖從口中吐出,像是碰到什麼超麻煩的事情抓了抓頭。搞什麼啊這死管理人還在在意? ※ 那天與盤戶開打,太陽很大整間球場都聞的到青草的味道。在登場前姊崎還在跟光速蒙面俠交談,直到他把護目鏡拿下,直到聽見廣播清晰喊出小早川瀨那五個字。接著瀨那衝了出去,就像之前的比賽一樣毫無猶豫。 她愣在原地,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應。怎麼會?是瀨那?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姊崎回過神後地板已經多了幾個深色印子,而思緒持續翻繳著。她一想到瀨那笑著說真守姊的招牌表情,眼淚掉得更兇。以前的瀨那總是好依賴自己,放學後總會抽抽噎噎的說今天班上的大壞蛋又叫他跑腿了,淚水與鼻涕交織在臉上的模樣說多好笑就多好笑。那個時候她除了摸摸他的頭要他不哭,還會牽著他的手,就這樣兩個小矮冬瓜隨著日落慢慢的往甜點店前進。 總是以稚嫩的口氣叫著自己真守姊,笑著說自己今天小考進步了兩分,帶著期待的表情等自己去誇獎他。然後國中,然後高中。總是同樣的模式,類似的對話。 可是現在?姊崎只覺得自己遲鈍的好愚蠢。明明有好多明顯到不行的事實擺在她眼前啊!一想到前幾天鈴音在澡堂的沉默,就深深感到自己好自私,好自私,好自私,怎麼會到最後一刻才發現妨礙著瀨那成長的就是自己呢? 「我真的是太任性了。」 『球隊管理人 姐崎真守』 直到介紹到自己時姊崎才振作起來的站起。什麼偷吃零食啊?明明就是泡芙。她氣呼呼的把淚痕擦掉,卻笑著開始邁步。是啊!我自己可是泥門蝙蝠隊的球隊經理,怎麼可以還坐在這邊哭呢?而剛剛在手臂上的淚說了什麼,她此刻一點都不想理會。現在只要能踏出往那陽光灑進的出口的第一步就好,踏出就好。姊崎的腳步如瀨那一樣堅定。而在將戰略卡遞給瀨那時難免還是虧欠,卻也在他眼中找到同樣的東西。「加油。」姊崎微笑吐出兩個字後轉過身繼續發著戰略卡。 「發完了。」姊崎呼了一聲後坐下,哨聲響起,比賽即將要開始了。突然一個拿著槍的人從她旁邊走過。「……」雖然因為風很大而模糊,可是可是姊崎還是聽到了。『與其帶著虧欠不如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你看不出來那死矮冬瓜還是需要你的鼓勵嗎?』 「怎麼哭啦,蛭魔那傢伙佑威脅你嗎?」溝六拿著酒瓶走到姊崎身旁看了她一眼。 「只是因為風太大啦。」笑著用手背把眼淚擦掉。 ※ 「死管理人,明天要是因為淋雨感冒請假,我就操死那些傢伙。」蛭魔撐著傘,低頭看著姊崎在自己面前小小聲的哭著。明明晨間新聞說今天一整天都會是好天氣,怎麼天氣說變就變? 「嘖。」唰的一聲蛭魔不耐的把傘收了,坐在她身旁。 「把傘打開啦,要是連你也感冒那就不好了。」真守終於有了反應,眼睛跟鼻子都哭的紅紅的。手上的手帕被她捏了又捏,說是包水餃還不如說是個扎實的包子。 「那放你這死管理人坐在這邊淋雨感冒就會好了?」蛭魔挑挑眉。真是夠了,雖然姊崎不是那種會在臨時那刻倒下的人,卻也無法阻擋比賽後她對自己的控訴。蛭魔看著盪鞦韆前的水坑因為雨而一再的泛起漣漪,雨水打在耳骨上面的感覺有點微妙。媽的這天氣是怎麼回事?已經有個死管理人在這邊哭了你跟進個屁。蛭魔沒發現自己此刻反常的完全沒在動腦想辦法,不發一語的待在姊崎身旁邊嚼著口香糖邊對天空幹罵。 ……雨好像愈下愈大了,蛭魔抽了抽鼻子皺起眉頭 「蛭魔...」姊崎終於開口。 「死管理人想通了?」蛭魔把臉上的濕髮往後撥。 「謝謝。」把頭給抬了起來。 「……」看著地上的水坑。 「謝謝。」又一遍。 「我知道。」吹著泡泡。 姊崎把謝謝你不打擾我哭泣,謝謝你懂的安慰我,謝謝你總是剛好在對的時間陪著我。通通濃縮成短短的三個字。雨打在身體很冷但她心裡暖暖的感覺卻充斥著,好滿。今天說不出口的話就先藏在心底,或許哪天就能說出口了。只要再一點點,再一點點那樣的暖意就好。姊崎眨著眼睛,眼前的視線變得比較清楚了。 「你知道今天的雁屋泡芙有出新產品嗎?」蛭魔把傘打開來,他覺得時候到了。 「知道。」姊崎眼淚還是在掉,但她就讓它繼續往地面墜去。手指了指蛭魔左手的雁屋袋子,然後拉開了笑。 「蛭魔你要是不那麼殘暴就好了。」看著坐在她左手邊撐傘的蛭魔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吹著泡泡糖,姊崎開心的一口接著一口把泡芙咬下。 「你這管理人還是一樣囉唆。」泡泡糖破了。 蛭魔你要是不那麼殘暴,我可能就會,可能就會。姊崎看著手中的泡芙最後一口泡芙,邊猜測著以後。 「好,回去了。」水坑裡的漣漪已經平靜。 |